綠頭蠅的介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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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時間:2022-10-01 10:28:02
綠頭蠅的介紹(三)
看來進行一場人口普查很有必要。但要馬上進行這樣一種普查卻是不現(xiàn)實的:所有的卵擠成一團,很難逐一地清點。我們所能采取的最好的辦法是把這個家族放在一個陶盤里培養(yǎng),然后清點埋在沙子里的蛹。我找到了一百五十七只蛹,這顯然只是一個很小的數(shù)目。因為絲光綠蠅和其他綠蠅一樣,就像我們下面的觀察將要告訴我們的,隔一段時間就產(chǎn)下一組卵。這是一個巨大的家族,它們令人難以置信地人丁興旺,繁榮昌盛。
我們現(xiàn)在所說的綠頭蠅正在分期分批地產(chǎn)卵,下面的觀察證實了這一點。一只由于幾天的蒸發(fā)而變得收縮的鼴鼠躺在陶盤的沙子上,在某個地方,鼴鼠腹部的邊緣部分隆起,形成了一個很深的弧形。值得一提的是:綠頭蠅和其他食肉蒼蠅一樣,不敢把它們的卵放在沒有遮蔽的表面上,以免嬌嫩的卵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喪生。它們希望找到的是黑暗的、隱蔽的地方。最理想的地點是死亡動物的身體下面的空間,如果能夠找到這樣的空間的話。
在目前的情況下,唯一可以找到的是腹部的邊緣所形成的褶層。這里,也只有在這里,是今天的蒼蠅母親們產(chǎn)卵的地方。目前的蒼蠅母親共有八位。在對鼴鼠身體的這一部分進行了探索并且認識到這是一個不錯的地方以后,先是這只蒼蠅,接著是另一只蒼蠅,或者是一次好幾只蒼蠅,消失在隆起的弧形之中。它們在鼴鼠的身體中停留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其他的蒼蠅還在外面等著,偶爾飛到洞穴的入口,看一看里面發(fā)生的事情,以及那些早進去的蒼蠅是否已經(jīng)結(jié)束工作。那些最后終于出來的蒼蠅停留在鼴鼠的身體上,等待著再次輪到它們。其他的蒼蠅迅速占據(jù)它們在洞穴中的位置。它們留在里面,直到完成了它們的工作,然后為其他蒼蠅母親留出地方,自己飛出來,飛到陽光下。整整一個上午,它們都是這樣進進出出。
我們因此可以知道:產(chǎn)卵是蒼蠅的周期性行為,中間是間歇的時期。只要沒有感覺到成熟的卵子已經(jīng)來到它的排卵器,綠頭蠅就一直待在陽光下,飛來飛去,有時在動物尸體上吃上一小口。但是,一旦新鮮的卵子像一道小溪般地從它的卵巢排下,它就會閃電般地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在那里放下它的負擔。這看起來是一項需要幾天時間的工作,所以它們將整個排卵過程分成了幾個不同的時期并且分散在不同的地點。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鼴鼠。正在產(chǎn)卵的綠頭蠅母親沒有受到干擾,它們正在專心致志地干它們自己的事。它們的產(chǎn)卵器像望遠鏡一樣伸出,它們把卵堆在卵上。通過它們靈活的工具尖端,努力將它們的卵摸索著放在盡可能深入的地方。在這些紅眼圈的嚴肅媽媽的周圍,是圖謀搶奪的螞蟻。有許多螞蟻叼著綠頭蠅的卵揚長而去。我看到有些螞蟻是這么大膽,就在排卵器的下面實施它們的偷竊行為。產(chǎn)卵的母親沒有為此分神,它們對螞蟻不聞不問。它們清楚它們的子宮是如此富有,完全可以彌補任何偷竊所造成的損失。
的確,躲過螞蟻的劫難的似乎是一支大部隊。幾天以后我們再次來到這里掀起鼴鼠。在鼴鼠身體的下面,是一攤腐爛液體,無數(shù)的尾巴和尖尖的頭部在其中亂糟糟地游來游去,露出水面,扭動身體,然后又扎進水中,就像是一片沸騰的波濤。眼前的景象令人惡心,這實在是最可怕的景象!讓我們在這幅圖景面前穿上一層盔甲:其他地方還有更令人惡心的景象。
在我們看到的是一條大大的蛇,它緊緊地盤成一團,占據(jù)了整個陶盤。在它的身上到處都是綠頭蠅。每一分鐘都有新的綠頭蠅來到,沒有經(jīng)過什么爭吵或沖突,它們在正在產(chǎn)卵的其他綠頭蠅中間找到了它們的位置。這條爬行動物的蜷曲所形成的螺旋形褶皺,是產(chǎn)卵者們最喜歡的地方,只有在這些褶層之間的狹小的空間里,它們才能找到抵御陽光的暴曬的陰涼地方。一排排閃著金光的蒼蠅停在它們自己的位置上,一個挨著一個,它們試圖把它們的腹部和產(chǎn)卵器伸得盡可能遠,不顧翅膀被弄皺和折向頭部的危險。在這項嚴肅的事業(yè)中,它們的謹慎小心被放在腦后。它們紅色的眼睛靜靜地露在外面,構(gòu)成了一道連續(xù)的警戒線。隊伍不時地被間歇打斷,產(chǎn)卵者離開它們的位置,來到蛇的身上散步,直到卵巢再一次充滿,它們趕緊跑回來,溜進隊伍中,重新開始產(chǎn)卵。盡管有這些中斷,產(chǎn)卵工作進行得還是很快。在一上午的時間里,螺旋形褶皺的深處鋪滿了成堆的卵,白花花的一片。它們一張一片,沒有受到任何污染,好像用一把紙做的鏟子就可以將它們鏟起。要是我們希望近距離地追尋生命演化的過程,這是一個天賜的良機,所以我收集了大量的這種白色的瑪瑙,把它們及其必需的供給裝在玻璃試管里和廣口瓶里。
綠頭蠅的卵長一毫米,是一個光滑的圓柱體,兩頭都是圓的。它們孵化的時間是二十四小時。我遇到的第一個問題是怎樣給綠頭蠅的幼蟲喂食?我雖然知道該給它們吃些什么,但我一點兒也不知道它們能夠吃掉什么。在“吃”這個詞的嚴格定義上,它們真的可以吃嗎?我非常懷疑這一點。
讓我們看一看長到一定大小的綠頭繩幼蟲。我們看到的是普通的蒼蠅幼蟲——普通的蛆,其形狀很像一個拉長了的圓錐,前邊是尖的,后邊被截斷,在截斷的后部可以看到兩個與皮膚處于同一平面的小紅點:這兩個小紅點是呼吸孔。幼蟲身體的前部,也就是所謂的頭——因為這頭實際上只是腸道的一個入口而已——裝備有兩個小黑鉤,在透明的鞘里滑動,交替地露出外面一點然后又收回去。我們能不能把它們看做蒼蠅幼蟲的大顎?完全不能這樣看。因為小鉤的尖端不像真正的大顎器官要求的那樣相抵,它們各自的運動方向是平行的,永遠不會合攏到一起。它們實際上是行走的器官,是用來支持移動的抓手可以固定在某一平面上,用來使幼蟲通過不斷的收縮而前進。幼蟲行走所借助的東西,表面上看是一種進食的工具。幼蟲在它的食道里還有登山者使用的登山鎬。
讓我們把幼蟲放在一塊肉上,在放大鏡下觀察它。我們能夠看到,幼蟲在肉上行走,抬起和彎下它的頭,每一次都將它的一對鉤子刺進肉里。當它停下來的時候,它的后部停止不動,前部卻繼續(xù)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探索環(huán)境;它伸出來尖尖的頭部,向前戳,然后再退回來,不斷露出和收回它的黑色構(gòu)件。這是一個永動的活塞裝置。無論我多么努力仔細和勤奮地觀察,我都沒有一次看到過幼蟲嘴里的武器上有一塊撕下來的肉和看到幼蟲把肉吃下去。鉤子每時每刻都放在肉上,但卻從來沒有看到它帶回一小點兒肉。然而,幼蟲卻一天天變大變肥。這一獨特的食肉者,得到營養(yǎng)卻看不到它吃東西,這是怎樣做到的呢?如果它不吃東西,那么它就得喝東西,它的食物就是湯。由于肉是一種嚴密的物質(zhì),不會自動地液化,因此就必須有一種辦法,可以將肉變成流質(zhì)的湯。讓我們試著揭開蒼蠅幼蟲的這一秘密。
在一個堵住一頭的玻璃試管里,我放上一塊胡桃大小的瘦肉,其中的水分已經(jīng)用吸墨紙吸走。在肉的上面,我放上一些不久前從陶盤上的蛇那里拿來的綠頭蠅的卵。卵的數(shù)目大約是兩百只。我用一塊棉塞堵住試管,把它豎立在實驗室的陰涼角落里,然后不管它,讓它們自行其是。再把一個配置相似只是沒有放卵的控制試管放在第一個試管的旁邊。
在孵化后的最初的兩天或三天內(nèi),我獲得了一個驚人的結(jié)果:已經(jīng)被吸墨紙徹底吸干了水分的肉,變得這樣濕潤,以至于在幼小的寄生蟲爬過的玻璃壁上留下了一條濕漉漉的痕跡。熙熙攘攘的蒼蠅幼蟲身后的縱橫交錯的痕跡霧氣茫茫。相反,控制試管中的肉卻仍然干燥,證明幼蟲所拖動的水分并不能僅僅歸于肉的液體的滲出。
另外,幼蟲在其中所起的作用變得越來越重要。肉漸漸地沿著每一個方向滲出液體,就像一塊放在火爐上烤的薄冰。很快,液化過程就完成了。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不再是肉,而是流質(zhì)的李比希液。要是我將試管倒過來,里面的液體就會一滴不剩地流下。
讓我們從心里去掉任何因腐化而導(dǎo)致融化的念頭吧,因為在第二個試管里就有一塊相等大小且同樣種類的肉,除了顏色和味道以外,沒有其他變化。它過去是一塊肉,現(xiàn)在還是一塊肉,而和幼蟲放在一起的另一塊肉現(xiàn)在卻變成一塊融化了的黃油似的物質(zhì)。我們在這里看到的幼蟲化學(xué)過程,會使研究胃液作用的生理學(xué)家感到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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